【脑洞补全计划】蓝幕之外 上
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，但这就是事实，我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【蓝幕之外】
（上）只有确信自己的生命完全是真实或者虚假的人，才是疯子。
“我不是故意逃课，只是因为我只在这个时间是自由的。”
吴老师拉开心理心理咨询室的窗帘，阳光落在桌面上反光波点麟麟，晃得人不能直视。
“你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，可是原因究竟是什么？你其他时间如何不自由了？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：“我被某种……禁止说出来。”
吴老师的眼睛里满是无奈，“又是这样，说不出来也写不出来，我没法找到你的原因在哪里就没法帮你啊。”
“你帮不了我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我只是需要有人相信我确实遇到了什么问题。”
“究竟是什么问题？”
“我不自由。”
“是不是家庭暴力或者校园暴力？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。”
我张了张嘴，没有听到自己发出任何声音，只能选择换掉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：“都没有，没人对我不好。问题不在我的生活里，在我的生活外。”
“是学业压力吗？父母有过高的期待值？”吴老师拿出了我上回所做的心理测试结果，“你的焦躁情绪很严重，尽管看起来一直没崩溃，但你的失眠状况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“不是这些问题，我的问题存在但不被可知。”我一点点斟酌着语句，以免又遇到被禁声的情况，“……这么说你一定不相信。”
“不，我相信。数据是不会说谎的，你一定遇到了什么问题。即使不是外部压力，也一定是内部的什么问题。就像癔症，病人能看到的东西其他人是看不到的。”吴老师思考着说。
“对，就像这样，其他人看不见，或许是看得见但也一样说不出来！”我有点激动地大声说，“但是无法求证，也无法试验。”
“既然你不说，那我能帮到你什么？”吴老师放下测试结果的单子，叹了口气。
“其他人帮不了我，我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们的生命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的？”
第一次遇到是什么时间，我记不准了，但确实从我很小开始，这种情况就在我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不断发生。
时间暂停，我所看到的画面褪去色彩变为简单枯燥的黑白灰，眼前漂浮起选项，直到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为我做出了选择时，时间才回复流转，世界才恢复色彩。
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告诉别人。
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，每当我说出可能触及到真相的关键词时，就会被完全噤声，就像上面对话中的，当我想说出我被某种选择系统操纵人生时，说出来的话中途被截断了。
经过我不懈的努力，已知的禁词包括而不限于：选项，选择，系统，操纵，控制。
但这毫无疑问并没什么卵用。
说到这里，事实仿佛就是这个样子的，我是某个游戏里的角色，由游戏外的生物来为我选择人生，我只是电脑里或者某个电子设备里长长的一串1和0，存在于数据里，存在于屏幕上，我的人生受控而毫无意义。
这看起来无比荒谬，但是逻辑告诉我们，刨除其他可能性之后，哪怕最后的真相看起来再荒谬，它也是真相。
选项出现的重点时间是每晚，它开始为我选择明天一天的时间安排，我需要做什么，我必须做什么，我可以做什么。我没有不去做的自由，但是偶尔可以钻到空子有做点什么的自由。
我在求证遇到这种情况是否是我独有的路途上简直困难重重。
我告诉别人我遇到了一种我不能说出来的问题，我的人生不是我的，我的世界不真实，这个世界都不真实。
大部分人认为我大概是上学学傻了，小部分人认为我有精神问题，还有偶尔几个，他们会跟我说，很棒的设定，你是写小说的吗？
没人相信我。
我也做过很多试图摆脱这种情况的努力，首先是不去按照选项去做，比如它让我和某个朋友一起去商场的时候，我试图躺在床上不动。但是就像被噤声的时候，我确信我的声带没有任何异常，但就是无法发出声音一样，我没有出门，但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推动着，去商场买了东西。
我自己的人生，不受我自己掌控。这是我所无法容忍的。
“很少有人在你这个上学的年纪开始怀疑这个问题。”吴老师带着一种慈爱的目光，“这种哲学上的问题不是我所擅长，我给你推荐一个在我这里帮忙的哲学系学生，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。”
“谢谢老师。”我想了想，“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，毕竟对于我，这是现实问题，不是哲学思辨问题。”
“现实问题的话……我认为，这是一个介乎于两者之间的世界。或许这么说很不负责任，但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，魔术师用一块布变出鸽子，在他罩上布之前和盖上布之后，鸽子是一定不存在或者存在的，可是当布遮盖着的时候，没人知道鸽子在不在，因为我们都是看客，而布无法揭开。”
“听起来像是那只既死又活的猫……我的物理可不好。”
“反正布是不会揭开的，或许魔术师知道鸽子此时在不在，但是鸽子在不在不重要，重要的是鸽子既可以在，也可以不在。”吴老师笑着，“反正，布是不会揭开的。”她又重复了一遍，
“所以我们不必在意鸽子在不在…”我点点头，“可我的问题在于，我不是看客，更不是魔术师，我是那只鸽子。我需要知道自己在不在，需要知道如何摆脱布和魔术师。”
吴老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。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