嘻嘻嘻

【叶喻】一期一会

点梗:一期一会

“一生坐在一起喝茶的机会,或许只有一次,所以每一杯茶都应当珍惜,细细品味。物是人非,下一次再和你对坐的人也许就不是当初那个人,而那杯茶也不是当时那杯茶了”

CP:叶修X喻文州

注:茶戏未查证具体过程,全是扯淡别信。

 

“别着急。”一身雅致的蓝衫,不似常年征战沙场的主将,倒像是手执书卷品诗论道的雅士。温雅好看的面容,白皙修长的手指,细致地烹着一壶茶汤。喻文州的声音不疾不徐,听不出来丝毫刚刚国破的痛楚,他带着浅淡的笑意,道:“品茶要心静,你先坐吧。”

叶修放下手中所执染血战矛,卸下数处裂痕的战甲,坦然坐在喻文州对面,不似一个侵略者,倒像一位客人一般闲适悠然。他束发的冠歪了,几缕发丝黏着血凝在脸畔,黑袍倒是看不出血色。

蓝雨国的国主,刚刚打下蓝雨国国都的兴国国主,此刻,正在御花园中面对面安坐。

远眺开来,国都中,火光四起,喊杀声,呼救声,混合着砸破东西的碎裂声,妇孺的痛哭,让人能想象得到血是怎样流过街道,染红每一道砖块间的缝隙,百姓们是怎样踉跄着逃跑,却毫无反抗力地被刀剑砍杀,尸体轰然倒地再被拖拽着堆在一起。

他们看不见,也作听不见。

喻文州缓缓拿起勺子,在一只莹亮的玉杯中倒入茶汤,热气翻滚,模糊了视线。白雾消散,杯中的白沫映成一朵娇艳的牡丹,盛放国色。

茶汤荡漾,几圈涟漪之下,牡丹凋零。

叶修啧啧两声,想起了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喻文州,那人也是这般的从容不迫。

 

那时叶修还是嘉世国国主,同蓝雨国之间有合作,也有摩擦,时而结盟,时而开战。

蓝雨国悄然易主,叶修抓住机会,率精锐轻骑攻破两国边界,才入得城池,便被新晋国主喻文州亲自带兵杀至,赶出边界。

喻文州和叶修不同,他虽懂武,却因着先天经脉不畅内功浅薄,作战之时中军位于偏后方,而叶修自恃勇武过人,向来冲杀在前线。

第一次见面,他们没见到彼此的面容。

只是隔着重重兵将,隔着烽火狼烟,隔着边关城墙,遥遥望去对方的帅旗之下,隐隐约约的人影。

交战数年,偷袭被洞悉,分兵被围歼,集火被牵引,两个人推演战术时都不得不对彼此钦服,虽然不曾见面不曾对话,却能够懂得每一个战令,恍然间,都有一种找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感觉。

 

而后,嘉世国内乱,国主不知所踪。

叶修潜入蓝雨国国主住处,喻文州未有惊讶,也是这般恬静地为他烹了一碗茶汤。

那时他们说了些什么呢?

天下大势?精妙战术?心底的敬佩和尊重?

都没有,他们只是熟稔地打招呼,问候下身体和近况,安静地品茶。

隔着红泥火炉,叶修看着喻文州那双带着笑意的眼,第一次唤出了这位敌人,对手,朋友,神交的名字:“文州。”

喻文州对着他,安然地笑。

 

什么都不必说。

 

宫墙轰然倒塌,两人都恍若未闻,喻文州一直在笑,但他没有正眼看叶修,只是把茶杯推前,道:“尝尝看。”

叶修没有动,他低头看了看茶汤,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
喻文州还是在笑,他端回了茶杯,道:“你不喝,我便代劳了。”说罢,浅浅酌下一口。

叶修手臂一动,似要阻拦,但最终没有伸出手去,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微带痛苦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说出话来,声音干涩:“你没有输给我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喻文州终于直视叶修的眼睛,“我输给了我自己。”

“若是你能修习内功……”

“没有若是,事实便是事实。”喻文州留恋地摩挲了一下杯子,放了下来,扶着桌边站起了身,蓝色长衫猎猎飞起,长发未束,在带着血腥气的风中飘扬起来。

“这是我这一生烹的最好的一碗茶了,可惜,你不肯喝。”喻文州身形微动,叶修凛然,上前扶住,喻文州却突然失去了全部力道般软下来,暗红色的血线从唇角渗出,叶修用袖角拭去,却又有更多血液涌出,给蓝衫染上艳色。

“你不必死。”叶修眼神幽深。

喻文州无力地摇了摇头,“兵将可以降,王不能降,举国皆可降,我不能降。若要民心不散,军心不退,我必须殉国。不必劝我,我若要活你还能杀我,可我若要死,你拦不住我。”

“文州。”叶修低声唤着他,但喻文州已撑不住疲惫和痛苦,他缓缓闭上双眼,毒药已经剥夺着他的理智和生命力,恍然间,他听到叶修的声音。

“文州。”

“文州,别睡。”

“文州,虽然我们都知道,但是不是给我个机会说出来?”

“文州,看着我。”

“文州,不要死。”

 

世界,黑暗。

 

世传,兴国国主为原嘉世国国主,被嘉世奸臣于内乱中逼走。而后起于草莽之间,聚天下英豪,建不世伟业,东征西讨,平定四方,定国都于原蓝雨国都,君临天下。

然则,其人一生未娶,任凭宗室臣子苦苦劝诤,后宫未曾添过一人。

兴国国主殁,依其遗诏,选宗室优秀子弟为嗣,承继帝位,未建陵墓,其尸骨葬入一蓝雨境内无名墓,不建碑,不留铭。

 

至此,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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